阿昌族制刀有一套獨特的蘸水淬火技術(shù)
精美的戶撒長刀
阿昌族有句口頭禪:“大路不通長刀砍!”在云南省隴川縣戶撒鄉(xiāng),整個壩子好比一座手工業(yè)加工廠,各寨就是車間,各自生產(chǎn)自己的“拳頭產(chǎn)品”——腰刀、背刀、花鋼刀、黑長刀、藏刀等。品種繁多、制作精巧的戶撒刀不僅是當?shù)匕⒉说纳畋匦杵罚彩巧钍芷渌褡宓貐^(qū)群眾喜愛的產(chǎn)品。在戶撒刀身上,還蘊藏著阿昌族的歷史和文化之魂。
品種繁多、制作精巧,戶撒刀有口皆碑
戶撒刀,是居住在云南省隴川縣戶撒鄉(xiāng)阿昌族的傳統(tǒng)手工藝品。《騰越邊地狀況殖邊芻言》云:戶撒“其地人民以制刀為業(yè),工作在木邦刀之上,即著名之戶撒刀……刀制煉極精純,柔可繞指,剁鐵如泥?!?/p>
整個戶撒壩子好比一座手工業(yè)加工廠,各個寨子就是車間,各以一種產(chǎn)品聞名。如來福寨的黑長刀和花鋼刀、芒東寨的腰刀、新寨的背刀、臘姐寨的鋸齒鐮刀,芒派寨的刀鞘等。他們打腰刀、背刀、花鋼刀、黑長刀、藏刀、蒙古刀、彝族刀、砍柴刀……只要購買者畫出圖樣,材料許可,都能打出來。
背刀是阿昌語,漢語稱“長刀”,樣式很多,平頭的是景頗族和傈僳族群眾所喜歡的,尖頭的是傣族和阿昌族群眾最愛的。高明的制刀師傅能將刀打得薄韌可彎,平時系在腰間,活像一根帶子,遇險解下,自然伸直,出奇制勝。據(jù)說,這種薄如銅片的長刀,是蘸水后經(jīng)過香油回火,反復加工打成的。
藏刀是專門為滿足藏族群眾需求而打造的。藏刀原來都從印度進口,一把藏刀的價錢能買一匹馬。為了方便藏族群眾,30多年前,阿昌族的能工巧匠接受國家相關(guān)部門委托,組成了戶撒民族刀具廠,打起藏刀。
藏刀寬厚,一刀多用,出門可防身,見到草藥可以用來挖草藥,還可用來將獵物剝皮砍骨。藏刀工藝精巧,刀把上鐫有“猛虎長嘯”、“飛燕迎春”等精美圖案,刀鞘上也刻有龍飛鳳舞的花紋。
很多藏族群眾都覺得戶撒藏刀質(zhì)量超過進口藏刀,而價錢和一只大母雞的價錢差不多,便宜多了?!瓣P(guān)刀”牌藏刀在1987年還被評為“全國輕工業(yè)少數(shù)民族用品產(chǎn)品優(yōu)質(zhì)獎”。
戶撒刀不但品種繁多,制作也特別精巧。比如花鋼刀的制作,就是用比較硬的鋼做刀刃,用韌性較好的熟鐵做刀柄和刀脊,用紅、白鐵和青鋼打成。紅鐵皮一層、白鐵皮一層,折起來后燒化鐵皮的表面,讓它們粘成一塊鐵條,再用青鋼做刀刃。打成刀樣子后,鏟白、磨光滑,就可看到刀面上有紅、白、青3種顏色,不但好看,還削鐵如泥。
戶撒刀從不用太硬的鋼制作,因為那樣容易折斷。用的鋼雖不太硬,但由于戶撒人有一套獨特的蘸水淬火技術(shù),使得打造的刀鋒利無比:飛來的濕毛巾碰上鋼刀口,一下就斷成兩塊;揮刀斬大鐵釘,釘子斷了,刀刃卻沒有絲毫損傷的痕跡。
1981年10月在昆明召開的全國民族用品生產(chǎn)供應(yīng)工作會上展出了戶撒藏刀。參會人員當場進行了削鐵、砍鐵釘試驗,結(jié)果刃不卷口,刀不變形。戶撒藏刀立刻被西藏、四川、青海、內(nèi)蒙古等地的購買者爭購一空。
承載歷史與文化,阿昌族離不開戶撒刀
阿昌族打刀已有600多年的歷史。明朝沐英南征滇西,因戶撒氣候良好,遂把制刀工匠聚集在此為軍隊打刀。阿昌人從漢族工匠那里學會了打鐵和制造刀劍的技術(shù),一直流傳至今。
幾百年來,阿昌族打鐵制刀技術(shù)極負盛名,原因很多。之前,當?shù)靥锺と彼?,糧食產(chǎn)量低,土司的苛捐雜稅多如牛毛,使得農(nóng)民光靠農(nóng)業(yè)收入不足以維持生活,而迫使他們不得不依靠打鐵來補貼生活費用。加之阿昌族女子喜歡選打刀能手做自己的伴侶,這也促進了當?shù)刂频都夹g(shù)的發(fā)展。
為了刀好賣,戶撒各寨形成了自已的“拳頭產(chǎn)品”,各村寨之間分工較細。像以打腰刀聞名的芒東寨,70多年前是打黑長刀的,但不如來福寨打的黑長刀好賣。后來村子里有個叫蓋老的師傅把打制黑長刀剩下來的鋼打成削水果的小腰刀,人人搶著買,芒東寨就轉(zhuǎn)打各種類型的腰刀了。為了保持暢銷,芒東寨的腰刀越打越精,花樣越來越多。
阿昌人擅長打刀,也愛刀,每家至少有把長刀。青年男子結(jié)婚那天,總要身背一柄長刀,喜氣洋洋,英姿颯爽,這種風俗一直延續(xù)至今。
阿昌族有句口頭禪:“大路不通長刀砍!”在舊社會,阿昌人揮舞長刀先后擊退過英、日帝國主義者的侵略;也曾多次發(fā)動武裝起義,用長刀砍死過作惡多端的土司頭人;在解放大西南的日子里,阿昌人又派代表手執(zhí)長刀沖破難關(guān),迎來解放軍。
新中國成立后,阿昌族人民生活條件日益改善。1966年,戶撒鄉(xiāng)成立了戶撒民族刀具廠,一大批能工巧匠在這里大顯身手,光是藏刀一項,就大量暢銷藏族地區(qū)。戶撒刀還外銷至緬甸、德國、美國、日本以及南美州各國。
目前,戶撒刀已發(fā)展到25個品種,51個花色。1980年春,某地質(zhì)隊設(shè)計訂購200把土壤刀,要求能撬石,能砍樹,能防身。戶撒的能工巧匠們很快滿足了地質(zhì)隊的要求。一些邊防部隊在叢林作戰(zhàn)訓練中,用來劈樹枝、砍藤蔓的開路刀,也出自戶撒阿昌族工匠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