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阿娜節(jié)”上,奕車姑娘們展示著動人的風(fēng)采。
奕車人是哈尼族支系中最原始的一支,主要居住在云南省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南部紅河縣的大羊街鄉(xiāng)等3個鄉(xiāng)。奕車人有句俗話:“梯田是小伙子的臉,大腿是姑娘的美。”奕車姑娘通常穿一種做工精細(xì)、式樣獨特美觀的緊身超短褲,為的就是充分顯示大腿的美。在一年一度的“仰阿娜節(jié)”上,她們裸露著修長的雙腿,穿著木屐跳起“哈尼踢踏舞”,那美好的場景真是讓人過目難忘。
姑娘們展示精湛手藝和美麗身姿的日子
“仰阿娜節(jié)”,又稱“姑娘節(jié)”。據(jù)說,1000多年前,自奕車人遷徙至紅河,就有了過“仰阿娜節(jié)”的習(xí)俗,以表示對婦女、對婚姻自由的尊重。為了一睹奕車姑娘的風(fēng)采,這個初夏,我來到大羊街鄉(xiāng)參加“仰阿娜節(jié)”。大羊街鄉(xiāng)不僅有豐盛的美食,更有美麗的姑娘用歌舞款待來客。她們唱起著名的奕車民歌《捉泥鰍》,引得人所有的思緒都被這動聽的旋律牽引著。
奕車姑娘的服飾很特別,衣服用機織的土染布制成,是藏青色的,配上銀飾后一下子生動起來。銀飾圖案多為魚、鳥、螺螄和浮萍。我很奇怪,為什么會有浮萍?姑娘大方地說:“浮萍是田里的東西啊!”奕車女子的帽子也別具一格:一頂尖頂?shù)陌撞伎p制的軟帽,布巾一直垂到背上,布巾尾邊用彩線繡著各種精美的花紋。帽子里面還有一根白線拴在發(fā)辮上,避免帽子被風(fēng)吹掉。這頂好看的白帽叫“帕常”,一般還會有一頂圓形的篾帽戴在“帕常”上。而她們的服飾中,最特別、最惹眼的還是那條只蓋過臀部、露出優(yōu)美的腿部曲線的緊身短褲。奕車女子一年四季都穿這種緊身短褲,剪裁十分講究,一般都是女子根據(jù)自己的身材特點自行剪裁的,以能緊束臀部為好。其別致之處在于短褲的前邊呈現(xiàn)出“人”字形的7道褶子,一眼看去,就好像有7條短褲穿在身上。
在“仰阿娜節(jié)”這天,奕車姑娘起床后就忙于梳洗打扮,穿上自己精心縫制的漂亮衣服:上身穿緊身龜服,分內(nèi)衣、中(襯)衣、外衣3件,內(nèi)衣叫“雀帕”,中(襯)衣叫“雀巴”,外衣叫“雀朗”;下身穿超短褲,緊緊裹住臀部,露出雙腿;腰間系一條用四股麻繩編織成的叫“帕阿”的精美褲腰帶,再配上銀飾;手腕上戴一對精美的銀手鐲。節(jié)日這天,愛打扮的奕車姑娘每人至少要換上7件“雀朗”,以展示自己精湛的手藝和美麗的身姿?!?/p>
歌舞訴衷腸,磨秋傳情意
“仰阿娜節(jié)”時,十村八寨的姑娘、小伙們?nèi)绯彼銋R聚到大羊街鄉(xiāng)的孟子轟都山。小伙子們懷揣定情信物,姑娘們手持小白傘,腰挎小三弦,大家又唱又跳,歡聲笑語。此時,奕車姑娘裸露的美腿成為姑娘們相互嬉鬧的對象。只見她們從松樹上摘下松葉,悄悄走到伙伴跟前,往伙伴腿上一扎。被扎的姑娘“哎呦”一聲驚叫,還以為被什么蟲子咬了。小伙子要是看上中意的姑娘,就會悄悄拉著姑娘躲到松林僻靜處去訴說衷腸。
節(jié)日里,人們還喜歡打磨秋。打磨秋是需要一些膽量和技巧的,通常只有勇敢的小伙子才敢嘗試。有的小伙子打上磨秋后,只用單手環(huán)抱木桿在半空中飛舞,觀眾為其捏一把汗,喜歡他的姑娘欽佩他的勇氣和精湛的技藝,并產(chǎn)生深深的愛意。
打磨秋是一種將勇氣與想象力相結(jié)合的運動。磨秋,類似蹺蹺板,是在一個一米多高的樁上支起長達(dá)六七米的木桿。據(jù)說,磨秋具有生殖崇拜的意味。磨秋樁象征男性生殖器,高高矗立在地,磨秋桿則象征著女性生殖器。在打磨秋的前一天,人們要舉行隆重的祭磨秋儀式。儀式結(jié)束后,想生育的婦女可以去摸一摸磨秋樁,祈求得子。
吉慶的夜晚,真愛在山林蔓延
“聰明美麗的姑娘呦,天上是閃閃爍爍的繁星,村外有沙沙作響的谷子,在這吉慶的夜晚,請喝下這杯甘美的甜酒,請吃下這塊香甜的肉……”暮色降臨,山頂上,勇敢的奕車小伙子邊唱著古老的情歌,邊舉起美酒,從圍坐的酒席中站起來,大膽地向心儀的姑娘示愛。姑娘羞怯地低頭微笑,在眾人的勸說下終于接過了酒杯。酒過三巡,原本害羞的情侶們也開始放開膽子。有的男青年當(dāng)眾搭起姑娘的肩,姑娘笑而不避;有的男青年夾起一大塊肥肉送到姑娘的嘴里,姑娘也不示弱,當(dāng)即插起一大塊魔芋來回敬。
奕車男女談情說愛的方式非常獨特。如果姑娘喜歡上小伙子,就會把頭上的“帕常”摘下來送給他;如果不喜歡,就只送一面小鏡子給對方,作為此次交往的紀(jì)念物。而作為愛情的信物,男方在以前會贈送自己的手帕,現(xiàn)在改為鑰匙,更直接地表達(dá)了愿與姑娘同宿同棲的愿望。
黑夜里,整座山頭人頭攢動,奕車姑娘身佩的串串銀飾隨風(fēng)而動,在望不清的密林里讓人一聽便知是她們來了;奕車男子的歌聲則穿山越林直傳進(jìn)姑娘的心中,不知又是在向誰表達(dá)愛意……這就是“仰阿娜節(jié)”,奕車青年男女愛的狂歡節(jié)。